这是……死了么?
眼前的黑暗,一望无际,没有光,也没有声音,什么也没有,这里只有他自己,以及脚下那块儿勉强看得到的土地。
半响,他决定向前走走看,于是,他试探着向前方伸出右脚,传回来的触感告诉他,是坚实的大地,他那时刻绷紧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不少。长呼一口气,他回头看了看刚才站着的位置,黑暗慢慢的包围过来,吞噬着,很快,身后的那片土落脚处被笼罩住了。他盯着消失的地方,似乎想要看出什么,但是那里除了黑暗就再无别的东西了。于是,他决定再继续走,抬起脚步,迈出,落地,他觉得,他似乎……失去了什么。
……
他觉得,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,两只脚似乎不再属于他,开始自顾自的走动起来。他慌了,想要阻止,却发现做不到,无论他怎么试图控制身体,都无法阻止俩只脚掌的行进,每当一只脚抬起,再落下,他就感觉到脑袋里的什么被抽了去。早被俩只不在属于自己的脚扰乱了心智了的他,当恍然发觉时,早已为时已晚。
眼前的一切:还在襁褓时,他被父亲抱着,一下一下的举高高,母亲坐在那里,微笑着看着父子二人的玩乐;少年时光,他与父亲披甲领兵,早早的上在练兵场勤奋苦练;青年时期,久经沙场,他被称为国的矛;转眼洞房花烛夜,他轻轻挽起那块只属于他的“红盖头”,那之下的是一张美丽的颜容,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……
只是,他知道他要失去了,他痛苦的嚎叫,但没有任何声音,他想要流泪,却发现泪早已干,他忍不住想要屈服了。
但是眼前划过了那残缺的画面,被背叛、被怀疑、被酷刑、被陷害。不知不觉,他咬紧牙关。因为部下里的内鬼,他大败。因为被君上怀疑,他被撤职押往皇都。因为被小人陷害,牵连了亲人。
画面一闪,火海中,看到的那个抱着鲜血尽染的白衣女子嚎啕大哭的男子,他感到无比的怒火。
“我宁飞对天起誓!不报此仇!誓不为人!”
脚下仍在走,记忆也在消失着,他痛苦的怒吼,原本英俊的面容也因为什么而过度扭曲,他什么都不顾了,他不想忘记。
他不要忘记,他还有没有完成的事他要报仇,他不要忘记,不要忘记,他不能忘记,不能忘……
“我不会忘!”不知为何,静静地黑暗里,留存了这样的声音。
黑暗中那唯一的一抹光亮,像是释放般一样,一直燃烧着,燃烧着,燃烧着……但终究还是熄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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